【孽藤】(46-6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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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-11-15


  苏晴端着那个已经清洗干净的青瓷小碗,轻轻推开了画室的门。

  陈默没有在画画,也没有看书。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,像一尊蛰伏在黑暗中的雕塑。听到开门声,他抬起头,目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。

  「她喝了?」他问,声音低沉而平静。

  「嗯,一滴都没剩。」苏晴走到他面前,将碗放在茶几上,动作有些僵硬,「而且……我刚才去看了一眼,她已经睡着了,呼吸很平稳。」

  「很好。」陈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。

  计划的第一步,完美达成。

 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,苏晴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扮演「好姐姐」后的疲惫,眼神里却有着更深层次的恐惧与挣扎。

  「妈,你做得很好。」陈默的声音放缓了,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,「你不是在害她,你是在『帮』她。你看,她现在不是睡得很香吗?这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。」

  苏晴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。她知道儿子在给她洗脑,在为她的罪行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。但可悲的是,她发现自己竟然很受用。当她看到妹妹那安详的睡颜时,心中那尖锐的罪恶感,确实被一种病态的「成就感」所取代了。

  「我知道……」她低声说。

  「这只是一个开始。」陈默站起身,走到窗边,俯瞰着楼下沉睡的小区,「信任的建立,需要耐心。从明天开始,连续三天,你每天晚上都给她送一碗一模一样的、不加任何东西的百合莲子羹。」

  「三天?」苏晴不解。

  「对,三天。」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,「我们要让她的大脑和身体,都建立起一个牢固的条件反射——『这碗汤=安全=舒适的睡眠』。我们要让她自己相信,是这碗汤帮助了她,而不是那些无用的西药。」

  他转过身,看着苏晴,一字一句地说:

  「我们要让她,主动地、发自内心地,开始『依赖』这碗汤。」

  苏晴看着儿子那双冷静到可怕的眼睛,她知道,一张为自己妹妹量身定做的、无形的巨网,已经由她亲手,撒下了第一根丝线。

  而她,作为这张网的编织者之一,也早已被困在了蛛网的中心,动弹不得。

  窗外,月光冰冷。

  这个家里,没有一个人能睡得安稳。睡着的人,在梦中被算计;醒着的人,在清醒中沉沦。



第五十九章:无声的契约

  翌日清晨,苏媚是在一种近乎奢侈的、毫无负担的松弛感中醒来的。

  没有噩梦,没有半夜惊醒后的心悸,甚至连意识都像是被温水仔细清洗过一遍,澄澈而宁静。这是她近一年来,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。当她拉开窗帘,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时,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丝不真实的恍惚感。

  餐桌上只有她和姐姐苏晴两个人。

  「默默呢?」她随口问道。

  「去学校了,高三了,课业紧。」苏晴将一碗温热的豆浆推到她面前,脸上的笑容自然得毫无破绽,「你今天气色好多了。」

  「是吗?」苏媚摸了摸自己的脸,「昨晚……睡得特别好。姐,你那个汤,真神了。」

  苏晴只是笑了笑,没有接话。陈默在上学前特意叮嘱过她:不要主动强化汤药的效果,要让苏媚自己去「发现」和「相信」。

  没有了陈默在场,白天的公寓显得格外安静。这种安静反而让苏媚的情绪更容易波动。下午两点多,那个她既恐惧又期待的电话,终于还是来了。

  是她的丈夫。

  她躲进阳台,关上了玻璃门。苏晴在客厅里,假装看着电视,实则用眼角的余光,紧张地观察着妹妹的每一个表情。她看到苏媚的身体从站得笔直,到肩膀慢慢垮塌,最后拿着电话的手都在微微颤抖。

  就在这时,苏晴的手机在口袋里无声地振动了一下。

  她悄悄拿出手机,屏幕上是陈默发来的一条信息,发送时间是午休期间:

  【如果他打电话来,等她挂断后,不要给任何建议,不要骂他。抱住她,问她:你累不累?】

  苏晴的心脏猛地一缩。儿子的预判和指令,精准得让她不寒而栗。

  当苏媚失魂落魄地从阳台走进来时,苏晴立刻站起身,按照指令,什么都没问,只是走上前,轻轻地抱住了自己瘦削的妹妹。

  「累不累?」她轻声问,将儿子教给她的台词,用自己最真挚的感情说了出来。

  苏媚的身体先是一僵,随即,那强撑起来的坚冰外壳,在这句简单的问话面前瞬间崩塌。她再也忍不住,靠在姐姐的肩膀上,无声地、剧烈地抽泣起来。

  一整天,苏媚都处在一种低迷的情绪中。丈夫的电话像一根毒刺,再次挑破了她刚刚愈合一点的伤口。

  傍晚六点,门锁转动,陈默回来了。

  他身上还穿着校服,背着一个半旧的画板包,额角带着一丝薄汗,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、刚刚结束了一天繁重学业的高中生。

  「我回来了。」他换好鞋,将画板包靠在墙边。

  「姨妈,姐。」他打了声招呼,目光在苏媚憔悴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秒,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,走进厨房倒水喝。

  他没有问下午发生了什么,但苏媚却感觉,他什么都知道。这个家里的空气,似乎都在随着他的归来,而发生了微妙的改变。那种由他主导的、安静而强大的秩序感,重新笼罩了一切。

  晚餐时,苏媚几乎没什么胃口。

  饭后,她早早地就回了房间,将自己埋进被子里。

  九点半,熟悉的敲门声准时响起。

  当苏媚看到苏晴端着那碗温热的羹汤走进来时,她的眼睛里,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近乎依赖的、看到救星般的光芒。

  「姐……」

  「快喝吧,」苏晴将碗递给她,心中一阵刺痛,「喝完好好睡一觉,天大的事,都别想了。」

  苏媚几乎是有些急切地,将那碗汤喝得一干二净。熟悉的、带着微甜的草木清香,像一只温柔的手,瞬间抚平了她内心所有的焦躁与褶皱。

  她躺下,几乎立刻就睡着了。

  ……

  午夜,画室。

  苏晴推门而入时,陈默正坐在灯下,对着一本厚厚的人体结构图谱,用铅笔飞快地进行着描摹练习。他没有穿校服,换了一身宽松的黑色家居服,头发微湿,显然是刚洗过澡。

  听到声音,他停下笔,抬起头。

  「妈,你今天做得很好。」他开口,第一句话便是肯定。这让惴惴不安了一整天的苏晴,心里那根紧绷的弦,奇异地松弛了下来。

  「她下午……情绪很差。」苏晴低声说。

  「我看到了。」陈默合上画本,靠在椅背上,「这也证明了,单纯的心理安慰和环境隔离,效果是有限的。她的病根,在她自己心里。想要治好,就需要更有效的『药物』。」

  他站起身,走到那个上了锁的柜子前,用钥匙打开了门。

  「连续三天的『安慰剂』,已经让她的大脑和身体,建立起了牢固的条件反射。她现在坚信,这碗汤就是她安眠的唯一解药。是时候……加入真正的『药引』了。」

  他从柜子里取出了那个装着透明液体的、没有任何标签的小瓶子。

  「这是什么?」苏晴的声音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。

  「一种能让大脑彻底休息的东西。」陈默的解释简单而模糊,「成分很安全,是我从几种安神类的草药里提纯出来的,浓度很高。无色无味,不会被发现。」

  他用玻璃滴管,精准地吸取了三滴液体,滴入一个干净的玻璃杯里,然后倒满清水。

  「你看。」他将杯子推到苏晴面前,「和普通的水,没有任何区别。」

  苏晴死死地盯着那杯水,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。白天妹妹在她怀里哭泣的温度,还残留在她的手臂上。

  「默默……不可以……我们不能……」她终于崩溃地哀求道,声音嘶哑,「她是你亲姨妈!」

  陈默没有生气。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,眼神里没有责备,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、看待蒙昧者的平静。

  「妈,你搞错了一件事。」

  他绕过桌子,走到她面前,俯下身,与她平视。

  「我们不是在『害』她,我们是在『救』她。你下午也看到了,她有多痛苦。那种痛苦,会慢慢耗尽她的生命力,让她枯萎。而我们现在做的,是给她一个机会,让她从那片泥沼里,彻底地『抽离』出来,哪怕……只是暂时的。」

  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逻辑力量。他将一件罪恶的行为,重新包装、定义,赋予了它一个崇高而正当的使命。

  「从明天开始,晚上的汤里,加入三滴。」

  他将那个小小的药瓶,和滴管一起,轻轻地放在了苏晴颤抖的手边。

  「我不是在命令你,妈,」他的语气依旧温和,「我只是在通知你,治疗,进入第二阶段了。」

  说完,他便坐回自己的位置,重新拿起铅笔,仿佛刚才那场决定他人命运的对话,不过是画画间隙的一段寻常闲聊。

  苏晴呆呆地坐在原地,看着桌上的药瓶,又看了看那个已经重新沉浸在自己艺术世界里的、无比陌生的儿子。

  她知道,她没有任何选择。

  从她默许儿子对自己进行「改造」的那一刻起,从她按照儿子的短信去「表演」的那一刻起,这份无声的契约,就已经签订了。

  她缓缓地、机械地,伸出手,将那个冰冷的小药瓶,握进了掌心。

  窗外,残月如钩。

  而这间小小的画室,就是这个家的权力中心。在这里,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,在完成他白天学业的同时,也利用夜晚的间隙,不动声色地,规划着他那不可告人的、关于「收藏」与「改造」的艺术工程。



第六十章:沉溺的深水

  夜,像一块被墨汁浸透的海绵,吸走了城市所有的光与声。

  厨房里,小火炉上依旧炖着那锅熟悉的百合莲子羹。苏晴机械地搅动着汤勺,锅里升腾起的、带着微甜香气的白色水汽,缭绕在她的脸上,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皮肤。

  她的目光,死死地盯着料理台上那个棕色的小药瓶。

  它就静静地立在那里,像一只蛰伏的、有毒的昆虫,渺小,却致命。

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汤羹的香气愈发浓郁。当她关掉火,准备将汤盛入那只青瓷小碗时,她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勺子。

 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

  「妈,需要帮忙吗?」

  陈默的声音平静地响起。他已经洗漱完毕,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,手里还拿着一本素描本,仿佛只是路过。

  苏晴的身体猛地一僵。她没有回头,也说不出话。

  陈默走到她身边,目光扫过她煞白的脸和颤抖的手,然后落在了那个药瓶上。他什么都没说,只是拿起那只青瓷小碗,替她盛了半碗汤。

  然后,他将碗放在料理台上,挨着那个药瓶,自己则拿起滴管,拧开了瓶盖。

  他的动作沉稳而精准,像是在进行一次严谨的化学实验。

  一滴。

  两滴。

  三滴。

  三颗晶莹的、几乎看不见的液体,坠入温热的汤中,没有激起一丝涟漪,便瞬间消融,无影无踪。

  他将药瓶重新盖好,放回原处。

  「好了。」他说,然后将那碗「加工」过的羹汤,轻轻推到了苏晴的面前,「温度刚刚好。」

  这是一个无声的命令。

  苏晴看着那碗表面上与前三天没有任何区别的羹汤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她仿佛能看到那三滴透明的液体,正在汤中缓缓地释放着它的力量。

 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,几乎要站立不稳。

  陈默伸出手,扶住了她的手臂。他的手很稳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、干燥的暖意。

  「妈,」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催眠般的力量,「记住,你是在帮她。你是在给她……她最渴望的安宁。」

  「安宁……」苏晴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,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
  她深吸一口气,端起了那只碗。碗的边缘还很烫,那灼热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,却丝毫无法驱散她内心的寒意。

  她端着碗,一步一步,走向客房。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。

  「咚咚。」

  她敲响了房门。

  「姐,是我。」

  「进来吧!」苏媚的声音里,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、轻快的期盼。

  苏晴推开门。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,苏媚已经换好了睡衣,正半靠在床头,手里拿着一本书,但显然心思完全不在书上。看到苏晴进来,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。

  「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晚一点呢。」她笑着说,目光已经落在了苏晴手中的碗上。

  「怎么会。」苏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温柔,「快趁热喝吧。」

  她走到床边,将碗递了过去。

  在交接的那一刹那,她的指尖,不小心触碰到了苏媚的手。苏媚的手是温暖的、柔软的,充满了生命的气息。而自己的手,却冰冷得像一块石头。

  苏媚毫无察觉。她像往常一样,接过碗,甚至还对着苏晴感激地笑了笑:「谢谢姐,这几天……真是多亏了你和默默。」

  说完,她便低下头,一勺一勺地,将那碗被下了药的羹汤,全部喝了下去。

  「真好喝。」她满足地喟叹一声,将空碗递还给苏晴,「感觉只要喝完这个,什么烦心事都没了。」

  苏晴僵硬地接过空碗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她不敢再看妹妹的脸,慌乱地说了句「那你快睡吧」,便几乎是逃也似的,离开了房间。

  回到客厅,陈默正坐在沙发上,安静地翻看着他的素描本。他没有问结果,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。

  苏晴将空碗放在茶几上,发出了「嗑」的一声轻响。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儿子身边,双手交握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  时间,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。

  十分钟……二十分钟……

  客厅墙上的石英钟,秒针每一次跳动,都像是在敲打着苏晴脆弱的神经。她坐立不安,频频望向客房的方向。

  陈默却始终气定神闲。他翻过一页画纸,头也不抬地问:「妈,你在担心什么?」

  「我……」苏晴说不出话。

  「你在担心药效太强,会伤害到她?」陈默的语气像个医生在和家属解释病情,「放心,剂量是绝对安全的。只会让她睡得……比平时更沉一些而已。」

  他合上画本,站起身。

  「走吧,去看看我们的『治疗效果』。」

  苏晴的身体一颤,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儿子站了起来。

  两人像两个幽灵,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客房门口。陈默握住门把手,极其缓慢地、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地,将门推开了一条缝。

  房间里,床头灯还亮着。

  苏媚已经睡着了。她还保持着刚刚躺下时的姿势,侧卧着,脸颊的一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。她手中的那本书,滑落在了被子上。

  她的呼吸,比往常要深沉、绵长得多。胸口平稳而缓慢地起伏着,仿佛整个人都沉入了一片不见底的深水之中。

  陈默推开门,和苏晴一起走了进去。

  他走到床边,静静地凝视着沉睡中的苏媚。灯光下,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伪装,那张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、保养得宜的脸上,没有了白日的愁苦与焦虑,显得格外恬静,甚至有几分少女般的天真。

  苏晴紧张地攥住了衣角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
  陈默缓缓伸出手,没有去触碰苏媚的身体,而是轻轻地,拿起了她掉落在被子上的那本书。

  然后,他做了一个让苏晴毛骨悚然的动作。

  他托着书,轻轻地,将它重新放回苏媚那只摊开在被子外的手中。

  苏媚的手指,没有任何反应。

  他又试着,将她的一根手指,轻轻地弯曲,搭在了书页上。

  当他松开手后,她的手指,就保持着那个被他摆弄出的、不自然的弯曲姿态,一动不动。

  像一个……没有任何知觉的人偶。

  实验,完成了。

  陈默的嘴角,勾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、满意的弧度。那是艺术家在调配出最完美的颜料后,露出的微笑。

  他转过头,看向脸色惨白如纸的母亲,声音压得极低,像魔鬼的耳语:

  「妈,你看。」

  「她终于……彻底放松了。」

  [ 本章完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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